第(2/3)页 “应该在,他老人家很少外出。” 曾小牛说着,领张鸣三人往书舍的后面走,只见这里还有一间草舍。 “刚才倒是没有注意,贫道还以为这是盛放杂物的草间,李教习他……” 张鸣略微皱眉的问道。 曾小牛的脸上罕见的显现出心痛和钦佩,小声说道:“李密教习平时就住这间草舍里,前面那书堂和两间通铺是给我们用的。我们也劝过他,可惜……” 这位师者甘愿将最好的条件,都给了学生,而他自己宁住在草舍里。 “看来是贫道狭隘了,天下儒道未必都是一样,世家与寒门也是不同。” 张鸣只觉得自己的认知掀开了一角,外面有隐约的光照耀进来。 “是小牛来啦?”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,沙哑的说道。 曾小牛连忙在草舍门口鞠躬说道:“是,学生曾小牛,今日带贵客求见,不知道老师此时是否有空?” 他的态度,比对张鸣还要恭敬。 甚至,若是里面的人说今天没空,曾小牛恐怕会转身劝张鸣离去。 这令张鸣更加好奇。 “贫道涿光山灵枢观清徽,听闻先生之名,特来拜访,还望赐见!” 他主动开口说道。 “涿光山,灵枢观……” 里面的人一下子陷入沉默,许久才沙哑着声音说道:“草舍简陋,站不下脚。小牛,你领道长去书堂里。” 曾小牛连忙应声:“是!清徽道长,还请在书堂里稍等片刻。” 众人折返书堂,曾小牛倒上一杯白开水,然后就静静等起来。 未几,脚步声响起,门口出现一位披着灰色长袍的枯瘦老者,脸颊瘦得颧骨显露,嘴唇干扁,皱眉挤在眉头。 不过,他的眼里十分清明。 “清徽道长,请恕李某怠慢了。” 他咳嗽一声,客气的作揖,在众人面前坐下。曾小牛连忙递上水。 “先生客气了,贫道与小牛也是初识,听他说了您的为人、学识,十分钦佩,因此才好奇之下,冒昧打扰。” 张鸣与他寒暄两句。 李密微微一叹:“涿光山,灵枢观……这个名字,许久没听闻了。”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追忆。 张鸣一愣,问道:“先生此前莫非与我灵枢观有过什么纠葛?” “呵呵,倒也不算纠葛。” 李密喝一口桌上的水,嘴唇有些丰润,说道,“只是两年多前,也有一位自称涿光山灵枢观的道人曾经拜访过。” 他上下打量一眼张鸣。 “他也如你一般,蓝袍,谦逊。但是他与你也有不一样,他的眼里有一种光,那是想改变世界、重塑秩序的光。” 这番话,把张鸣震住了。 “你说什么,我师父曾经来过?”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。 要知道他这次过来昭明书院游览,本就是兴之所至,同时是为了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书院和儒家一脉的情况。 可是,没想到误打误撞,师父太虚子竟然也曾经来过这里。 李密点点头,皱纹绽开,笑道:“不错,他自称灵枢观太虚子。” 张鸣攒紧了手,没错了。 “既然是师父旧识,贫道理应以长辈待之,不知道师父当日为何而来?” 他重新作揖,行礼道。 李密摇摇头,说道:“一面之缘罢了,谈不上旧识。时间久,我也记不清楚了。我只记得,他来是为问一句话。” 枯瘦老者似乎陷入了回忆里。 张鸣触景生情,有些紧张的轻声问道:“师父……他问了什么话?” 李密睁开清明的双眼,笑道:“他问一棵树若是腐朽了,该怎么办?” 张鸣不由与郭香、尹雪和曾小牛对视一眼,这是什么问题,有些怪异。 “贫道不明白,还请先生赐教。” 他恭敬的问道。 李密摇摇头,说道:“一开始的时候,我也没有明白。可是,他在问的时候没有看老夫,而是看向窗外。” 他指指右手边的破旧窗棱,“喏,就是这里,外面原本有棵槐树。” “我记得很清楚,他是问完之后,才看老夫。所以,他问的根本不是老夫,也不是这棵树,而是树外面的天空。” 李密娓娓道来,将众人拉入两年前的岁月里,他们眼前仿佛看见太虚子。 他就这样立在窗前,也许负着双手,遥望向外面的天空,轻声的发问:“若是一棵树腐朽了,该怎么办?” 张鸣手掌轻颤,他只觉得此刻才真正接近了自己的这个师父。 “先生,您是怎么回答的?” 第(2/3)页